第216章、鼹鼠的真身，急转直下
天空出现一组无人机编队，从中洒下的炽白灯光照亮了酆天门边缘的昏暗小巷。
在急促的刺耳鸣笛声响起那一刻，数十点火光从无人机的挂弹仓中投下，巷口的路灯崩断，炸飞到半空的砖石地板像是被疾驰的卡车创过了似的飞向港区深处，在连绵的房屋群中制造出几米宽厚的凹陷。
林希抱着虞漪肩膀朝前扑倒，翻滚后扑簌的泥渣与碎石砸在身上噼啪作响。
无人机的袭击仿佛吹响进攻号角，脸带铁獠牙面具的暴徒们握紧武器冲锋列队，左右堵死小巷两侧，子弹如疾风暴雨倾泻。
硝烟卷起铁雨，一时间不绝于耳。
林希抓住虞漪跃至十几米的高空，两人手牵着手像跳华尔兹般翻滚，又像体操运动员一样灵巧。
牵着的手松开时，虞漪浑身烈焰暴涨，螺旋炫目的火柱冲天而起。
咚。
银灰色为主色调的钢铁机兵落地，还环绕高温未灭的白烟，铁色的躯壳上展开十六片环形羽翼，十六片冰冷的刀锋逆向上扬冲到天穹之上，无人机编队顿时爆成一连串烟火。
子弹打在机兵外壳发出叮当脆响，仅有火花溅射，毫发无损。
“战争机甲！？”
巷口与巷尾，抱着杀人灭口决心的暴徒们惊呼。
他们想过目标会进行抵抗，却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。
虚空召唤全覆盖式战争机甲的举动，看上去就像二次元机甲动画片，根本不现实！
“协议隼：反击。”
钢铁机兵捏拳，一道火焰披风赫然从其身后浮现，火浪如熔岩流淌，席卷整条漆黑街巷，无论泥土还是钢铁都在赤红中出现消融迹象。
暴徒们逃跑，很快又被火浪追上，淹没其中发出焦糊味道。
[源光之种：赫尔墨斯
[无限神机·其一
[穿越边界，掌管旅行，为前行者指明道路，滞留黄泉前的梦境守望人。是信使，也是骗子，当心谎言。
[等级：1（提升全部固有增幅至lv.3后提升）
[阶段：萌芽（达到等级3后提升）
[固有增幅其一：协议隼
[无限神机赫尔墨斯将执行‘协议隼’，进入肃清模式，意图歼灭所有敌人。激活星魂之力，释放出可在任何条件无条件燃烧的炽热高温，当前温度上限为1800℃，随增幅等级提升。
[固有增幅其二：协议鸮
[无限神机赫尔墨斯将执行‘协议鸮’，进入堡垒模式，执行战场突进与攻坚。改变机甲形态提升最大防御和耐久，可使用星魂之力制造屏障立场，阻挡攻击与敌人。
[固有增幅其三：协议鸦
[无限神机赫尔墨斯将执行‘协议鸦’，进入协作模式，以灵巧的姿态追击。机甲羽翼将作为可操纵飞行键，执行电子干扰、撞击、切割等多功能情况，增加机甲灵巧与可操纵性。
[备注1：赫尔墨斯强度无法通过提升辉耀者等级提升，仅能通过外部手段增强，例如重锻外壳、替换材料等。
[备注2：赫尔墨斯可被视为禀赋源光。
林希此时还在半空飞跃，余光扫过虞漪的机甲得到鉴定结果。
赫尔墨斯是很特殊的源光之种，无法通过提升等级增强基础属性，但本身强度在初期远超普通的1级辉耀者。
除此外，因为本身是机甲的缘故，它并非以一道虚影的形象浮现在辉耀者身后，而是类似甲胄为其穿戴，介于道具与本体之间。
这大概便是它能够被视为禀赋源光的理由之一。
林希收回目光，找到了铁獠牙面具暴徒们在后方的指挥者，他正命令几个暴徒把重型反器材武器假设起来，这种火力装备已经远超黄昏城规定的武器监管范围，彻彻底底的军用等级。
“瞄准装填，打穿那具战争机甲的防御！”
指挥者大吼，死死凝视正在大杀四方的钢铁机兵，高温哪怕隔着上百米都难以遮掩。
从对方出现那刻起，便已经没有回头路，只剩你死我活。
几个暴徒合作用反器材武器瞄准，锁定住机兵活跃奔跑的身影，每個人都忐忑不安，祈祷走私而来的重型军械能解决对方。
“已经锁定！可以开火！”
“开……”
指挥者怒吼着，可话还没说完，林希已经从天而降。
砰砰砰！
轰！
低语连开四枪，先打烂了反器材武器的操控面板，并把暴徒小弟放倒。
指挥者反应很快，而且下手狠辣。
从林希落地的那一瞬便已经有所反应，左手义体发出呼啸，铁拳直朝他腰间砸来，动作老辣凌厉。
林希还没转身便听见破空的爆响，闪身避开，可对方不只有这一拳的攻势，往脚下丢出几颗烟雾弹，刺鼻的灰色烟尘顷刻弥漫开来。
“哦？”
林希眉头一扬，视线受阻的烟雾里枪械的威胁大大减小，对方这是在逼他贴身肉搏。
一双狠辣的拳头从尘埃中悍然蹿出，悄无声息。
对方的战斗义体是高级别的军用版本，经历过特别改造，故意适应这种环境。
林希也是第一次遇到，法蒂丝曾对他说过的，以科技媲美辉耀者！
林希再度躲闪避过，同时反手扣下扳机，子弹在烟雾中扑了个空，最后落到背景的街巷墙沿上。
一点哑光迸现，那双拳头快若闪电，再次从另一个视线死角轰向了林希。
林希偏头一矮，拳头擦着耳畔的头发呼啸而过。
他往脚下洒出几枚源光爆弹，白色的光焰伴随冲击波炸裂，呼啸将烟雾吹散。
不过对方早就有预案，撤身飞退的同时更多烟雾弹被高高抛起。
浓厚的烟尘瞬间笼罩整条街巷，指挥者的身形隐没其中；而另一边虞漪还在与暴徒们缠斗，对方甚至连装甲车都开到了巷口来。
凌冽的杀机再次闪现，暴徒们的指挥者还在不断进攻施加压力，势大力沉的重拳连绵不绝。
林希开启[纯爱祭礼：假面]的特性一步之遥，灵巧如鬼魅，每次都用恰到好处的移动避开攻击，可开枪反击和单纯的抛出爆弹都无法抓到对方尾巴。
一时间局面僵持难下。
“你身上的义体即便在军用级中也算精锐，而且对现在这种城市暗巷的环境做过特别适配，像是为了在阴暗小巷里战斗而生。”
林希声音不急不缓，“除开活跃在港区的帮派份子之外，其他佣兵、杀手、特工、间谍都没有这样的需求吧？你的战斗方式也更像地下拳擂那种搏杀方式。”
对方根本不作回答，声音也是判断方位的一种手段，战斗里不会为了口舌之快而给敌人抓住破绽。
林希话音刚落，指挥官整个人刹那直扑而来，动作毫不拖泥带水。
然而这次，林希却没有再闪避，而是碰瓷般主动朝对方的拳头撞过去，欺身而进。
在这个刹那，除开右手的‘低语’外，左手从腰间豁然握住‘热诚’枪柄。
咔。
双枪齐平，弹丸迸射！
极技·狂欢屠戮！
在拳头击中林希的前一个刹那，他化作肉眼难寻的残影。
烟雾中指挥官瞳孔骤缩，可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后退。
只听如摇滚乐键盘滚落的音符，急促而湍急的枪声仿佛在须臾之间迸发乍现，汇聚成交响的涛涛浪潮。
呼啸而开的风波蛮横将烟雾撕裂，指挥官的身体千疮百孔，像破布娃娃一样重重跌落地上，翻滚两圈后再无声息。
轰！
火柱在远处卷起十几米高，林希瞥过一眼发现虞漪没问题后，才走到指挥官面前扯下他的铁獠牙面具。
面具里是张不出意外的面孔，才刚刚见过面灰手组奥尔德的副手，毒爆。
“是你啊，我还以为会是奥尔德本人，他去哪了？”
林希蹲在，有些意外地轻笑问道。
毒爆奄奄一息，仅用平静而敌视的视线回应，一言不发。
“原来如此，逃了吗？”
林希望向远处黄昏城璀璨霓虹闪耀的摩天大楼丛林。
抛下他们这些灰手组的弃子，尝试来杀虞漪夺取‘无限神机’，若毒爆胜利就去找他汇合，若事不可为他也已经躲藏起来离开黄昏城。
稍作思索，林希摸了摸下巴：“他不会是鼹鼠，我猜猜看，应该是‘岳伦’才对。跟随鼹鼠共同背叛竹胤和塔萨科学院的帮手，杀血牙的人就是奥尔德吧？真是好一出贼喊捉贼。”
毒爆神态与表情都没改变，可沉默有些时候本来就是种回答。
林希没有在意毒爆的死活，也没有刻意去杀他，而是站起来转身望向肆虐中的赫尔墨斯，虞漪那边也接近尾声。
如此一来许多事情就说得通了。
让我们回到整个事件最开始的时候，奥尔德委托虞烬调查伺夜，把伺夜从治安署捞出来。
委托发生的背景是伺夜与血牙在重生纪念公园发生战斗，事后血牙与鹿鸣祈双双殒命……当然，现在来看鹿鸣祈只是假死，可在当时‘鼹鼠’的视角下却是另一幅画面。
——血牙与伺夜战斗后重伤，逃向酆城会据点。
他本应该是绝对信任奥尔德的，纵有万般矛盾，他们毕竟从属同一组织。
维持帮派统治的秩序除了‘利’之外还需要‘义’，失去大意名分下面的小弟都不会服气——因为正如奥尔德此前说的那些自证理由一样，血牙认为奥尔德不敢杀他。
可对方还是动手了。
目的不是什么‘酆城会若头’的位置或者帮派仇杀，而是‘无限神机’。
从此后，血牙的‘无限神机’落到奥尔德手里。
但只杀血牙并不完美，因为鹿鸣祈死了，她手上的另一件‘无限神机’却不翼而飞。
为了扫清自己的杀人嫌疑，也为了从可能的知情者伺夜口中打听鹿鸣祈‘许佩里翁’的下落，又为了接近身怀‘赫尔墨斯’的虞漪，在鼹鼠一方精密计划之后，奥尔德光明正大委托了虞烬。
一箭三雕的目标，不能说不完美。
可是，计划赶不上变化，现在的情况和杀人凶手一方畅想的最初画面相比恐怕已经面目全非。
虞烬意外死亡消失了……林希和虞漪找上门来……而且奥尔德还和竹胤等人撕破了脸皮，局势变得复杂，他在港区地下或许算个人物，但对真正博弈的各方而言也只是个地下帮派的小老鼠，再留下来就是找死。
于是派手下最后尝试强抢虞漪的‘无限神机’，仅是随手而为，成功与否都不影响他下定决心逃跑。
现在，奥尔德大约已经在出城的路上。
虞漪从远处跑了过来，奔跑的过程中赫尔墨斯从身上褪去，变回少女的样子轻盈落地。
她朝林希呼唤着：“学弟！”
林希对她露出微笑：“没受伤吧？”
“嗯。”虞漪重重点头，伸出手指：“刚才不小心擦破了皮肤，好疼哦~”
林希倒吸一口凉气，好严重的伤！再过几分钟都要愈合了。
俏皮完之后虞漪歪头瞧见躺地上的毒爆，自然也认出他来，于是竖起眉毛：“是你！奥尔德呢？”
毒爆不答，而是闭上了眼睛。
“他正在逃跑，想在局势彻底变混乱之前离开黄昏城。”林希对她说道，“离开黄昏城的正规渠道只有乘坐海上列车，他不可能买票，所以我们现在去港区的港口，找出海的小船。”
没有飞行、没有高速公路路网，在无垠海上互通有无的渠道唯有海上列车和船。
找一艘小船乃至潜水艇，趁着夜色悄然离开城市不是什么难事。
港区的海岸线那么长，找个毫无线索的人像是大海捞针，林希不想放过奥尔德，但也只能碰碰运气。
可恰在此时，林希和虞漪还没来得及动身，一辆改装过的重型皮卡车的车头像是跃马扬栏一般轰然从转角窜出，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噪音，朝两人悍然撞了过来。
“小心。”
虞漪将林希向旁边扑倒，那辆皮卡却一个甩尾停在毒爆旁边，把他抓到车上。
毒爆露出错愕的表情，第一次发出声音：“组长！？”
“奥尔德！”
翻滚两圈后林希也喊。
奥尔德沉着脸踩下油门，皮卡车再度弹射起步，扬长而去。
“不忙着逃跑反而回来救被当做弃子的下属？这是什么操作？”
林希一时间大脑转不过弯来，但顾不得犹豫，他伸手揽过虞漪的腰肢，手腕抓钩荡起秋千朝奥尔德逃窜的方向追去。
在进入稍微宽敞的主干道后，皮卡车车尾喷出两道幽蓝色的光柱，车尾灯像红色流星般陡然提速，以数十倍的速度夺路狂奔，撞开一切挡在前面的存在。
林希速度虽然不慢，可荡秋千与咆哮的引擎巨兽相比差距可太大了。
“学弟，他们要跑了。”
虞漪双手揽住他的脖子，将脸颊紧紧贴在林希胸膛之上，风把眼睛都吹得快要睁不开。
“不用你说我也知道！”
林希迎着风大吼。
可气势归气势，对方还在越逃越远，皮卡映在眸子里只剩下一个小黑点。
而这个时候，虞漪抓住了他的肩膀：“来不及了！学弟，使用我吧！”
“什么？”
飘在半空的林希还在不解，下一刻虞漪素白的柔荑就已经主动攀上他的脸颊，朝他吻了上来。
这吻宛若蜻蜓点水、雪落静湖，嘴唇触碰的声音甚至不如最细微的风声，但是直入心灵。
一阵甜腻的香气在唇齿间绽开，伴随如星辰般璀璨的光芒照彻夜空！
赫尔墨斯的钢铁躯壳如精密的仪器自我增殖覆盖住林希全身，他感觉一阵轻盈，仿佛浮上云端，而虞漪悄然从怀中消失不见。
不，不是消失！
她已经彻底包裹住林希，与他融为一体！
“协议鸦：驾驶。”
虞漪的声音直接在他耳畔响起，无师自通那般，林希顿时明悟这套机甲该如何操作。
而源光之种‘泰拉’的固有增幅其二：熔铸之巨人霎时生效！
对禀赋源光进行被动强化的特性反作用到虞漪身上。
连锁反应之下，苍穹堡系统中对林希的能力评分预估正在暴涨！
[能力评分：4396→7777]！
“嗷呜！”
林希发出怪叫，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从半空电射而出。
“这才叫做抛瓦！！”
英雄登场，仅在几个眨眼间林希已经追上皮卡，一脚踩在车头之上。
像是迅猛的刹车带，皮卡车头向下凹陷，一直陷入地板里掀翻砖石无数，车尾因惯性朝前甩飞，车内的人也随之卷入其中。
翻滚中的皮卡同样亮起夺目的光芒，在皮卡车落地之前，另一个具钢铁机兵率先落地，双手抱住皮卡的同时两脚陷入地里，犁出一道长长的划痕。
是林希和虞漪都见过的獠牙甲胄！
或者说……掌握了‘无限神机’之一的，酆城会灰手组组长，奥尔德！
“呼……”
奥尔德把皮卡车轻放丢在一边，活动手腕，从陷坑里拔出腿来。
林希上前两步，看着他跃跃欲试：“完全没有想到，你会放弃独自逃生的机会回来救下属，奥尔德组长。”
“哈哈，逃？老子晚了一步。”
奥尔德的声音听起来懊悔莫急，摊手摇头：“现在全城都戒严了，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。既然已经逃不掉，那也没理由继续让手下的小弟送死。”
“什么情况？”
林希语气变得稍微严肃。
“噢，你应该还不知道。”奥尔德叹了口气，“十分钟前，鼹鼠那家伙砍掉了竹胤的狗头，把他挂在七城银行正门口的路灯上。一位高级董事遇害，黄昏城已经启动最高级预警系统，全城大封锁。”
“鼹鼠杀了竹胤！？”
这个消息如一道闪电划过林希脑海。
疯狂的杀手还在行动，他手下还是出现了新的受害者，哪怕这个受害者并不无辜。
“我被他骗了。”
奥尔德冷笑，“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杀人越货后远走高飞，恐怕是在我什么风声都没听到的时候找了新的后台，现在才会开始逐渐清扫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。”
搞得全城封锁，对目的是逃走的人来说绝对是个坏消息。
鼹鼠的处境其实和奥尔德差不多，面临追捕和报复。
如果竹胤手头有‘无限神机’，鼹鼠杀他不难理解。
可将尸体挂到七城银行正门口的路灯上，就是赤裸裸的挑衅！
就如奥尔德所说，他根本没想着逃跑！
“他是谁？”林希语速极快，“鼹鼠的真实身份，现在告诉我。”
出乎意料地是，奥尔德抬起一根手指，左右摇晃：
“不，我拒绝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林希和虞漪异口同声。
一具机甲里传出两道不同声音让奥尔德愣了下，旋即很快轻笑回答道：“我们是敌人，就那么简单。”
下个刹那，林希从原地消失，撕扯出凄厉引爆。
两把手枪居然自适应了机甲的尺寸，当奥尔德反应过来的时候，他膝盖已经被踢了一脚，小腹和肩膀中弹。
獠牙甲胄的外壳根本没有帮他阻挡任何伤害，奥尔德应声跪倒，枪口已经顶住脑门。
——现在的林希感觉自己强得可怕。
“你说的没错，我们是敌人。”林希声音从机甲下方传出，“所以现在是逼供时间，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。”
奥尔德本还想着抵抗，可拳头都还没捏紧战斗就已经结束了。
于是苦笑，喃喃感叹：
“真是何其不公平，同样是无限神机，作为核心的‘赫尔墨斯’居然比我的‘赫拉克勒斯’强上那么多。”
“别废话。”
林希给了他一记肘击，獠牙甲胄下的奥尔德弓腰干呕。
片刻后他抬起头来，听声音还是在笑：“你们应该猜的到才对，都查到现在这种地步了，难道连那家伙的身份都猜不出来？”
“是…陈姜？”林希问。
砰！
奥尔德还没开口，一道突兀的枪声从不远处传来。
是瘫痪在车里的毒爆，他端着一把反器材的重型狙击枪，毫不怜悯终结了奥尔德的生命。
毒爆从皮卡里爬了出来，把狙击枪丢在一边，把个人终端放到嘴边：
“这里是暴恐机动队卧底，代号‘捍卫者’，治安署编号PIK97513。已锁定犯人位置和身份，现在可以收网。犯人持有重大威胁武器，请求防爆支援，重复，犯人持有重大威胁武器，请求暴恐支援……”
呜呜呜……
话音刚落，眨眼间几秒的时间里，一台又一台印有暴恐机动队标志的黑色镇压机甲从天而降，顷刻间将林希和奥尔德包围在中间。
奥尔德此刻已经说不出话来，獠牙甲胄从身上层层崩碎，只剩下项圈般的‘无限神机’实体。
他最终脖子一歪，再无声息。
这位地下帮派的巨擘，居然以农夫与蛇的戏剧性结局结束其一生。
“真是超乎意料啊。”
林希脸色难看，“陈姜对灰手组的渗透达到这种程度，他早就预料好了吗？”
若如奥尔德所说，陈姜根本没想着逃跑，而是有了新的靠山不必担心七城银行报复。
那在杀掉竹胤和奥尔德之后，再无任何人拿得出证据，可以指证他就是‘鼹鼠’！
他还是暴恐机动队的队长，对这支装备精良的超级暴力机关有着绝对控制权。
现在，来自衔尾蛇白面怪盗‘诺亚’才是鼹鼠，制造一起又一起骇人听闻命案的真凶！
暴恐机动队不会回答林希的问题。
他们逐渐缩小包围圈，朝他围拢过来。
而与此同时，在酆天门纸醉金迷的霓虹夜色下，路人们纷纷抬起头，接过从天而降的小卡片。
【犯下杀戮之罪的鼹鼠：】
在这个世界上，罪恶如同蔓延的毒蛇，它们的毒牙让无辜受害者的心灵鲜血淋漓。你的残暴与血腥，已经在这个城市中留下了太多无法抹去的伤痕。但现在，我们来为那些无法讨回公道的声音代言，为罪恶的魔爪所受害的人们复仇。
你的罪行不会再被容忍，我们将给你一个警告：我们将毁掉你最看重的东西，无论你选择的是什么，我们都会将它们夺走，直到你跪地求饶，直到你为自己的罪孽忏悔。
时机已经成熟，我们即将行动。鼹鼠，准备好面对你的命运吧。
黄昏怪盗团敬上】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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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急促的刺耳鸣笛声响起那一刻，数十点火光从无人机的挂弹仓中投下，巷口的路灯崩断，炸飞到半空的砖石地板像是被疾驰的卡车创过了似的飞向港区深处，在连绵的房屋群中制造出几米宽厚的凹陷。
林希抱着虞漪肩膀朝前扑倒，翻滚后扑簌的泥渣与碎石砸在身上噼啪作响。
无人机的袭击仿佛吹响进攻号角，脸带铁獠牙面具的暴徒们握紧武器冲锋列队，左右堵死小巷两侧，子弹如疾风暴雨倾泻。
硝烟卷起铁雨，一时间不绝于耳。
林希抓住虞漪跃至十几米的高空，两人手牵着手像跳华尔兹般翻滚，又像体操运动员一样灵巧。
牵着的手松开时，虞漪浑身烈焰暴涨，螺旋炫目的火柱冲天而起。
咚。
银灰色为主色调的钢铁机兵落地，还环绕高温未灭的白烟，铁色的躯壳上展开十六片环形羽翼，十六片冰冷的刀锋逆向上扬冲到天穹之上，无人机编队顿时爆成一连串烟火。
子弹打在机兵外壳发出叮当脆响，仅有火花溅射，毫发无损。
“战争机甲！？”
巷口与巷尾，抱着杀人灭口决心的暴徒们惊呼。
他们想过目标会进行抵抗，却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。
虚空召唤全覆盖式战争机甲的举动，看上去就像二次元机甲动画片，根本不现实！
“协议隼：反击。”
钢铁机兵捏拳，一道火焰披风赫然从其身后浮现，火浪如熔岩流淌，席卷整条漆黑街巷，无论泥土还是钢铁都在赤红中出现消融迹象。
暴徒们逃跑，很快又被火浪追上，淹没其中发出焦糊味道。
[源光之种：赫尔墨斯
[无限神机·其一
[穿越边界，掌管旅行，为前行者指明道路，滞留黄泉前的梦境守望人。是信使，也是骗子，当心谎言。
[等级：1（提升全部固有增幅至lv.3后提升）
[阶段：萌芽（达到等级3后提升）
[固有增幅其一：协议隼
[无限神机赫尔墨斯将执行‘协议隼’，进入肃清模式，意图歼灭所有敌人。激活星魂之力，释放出可在任何条件无条件燃烧的炽热高温，当前温度上限为1800℃，随增幅等级提升。
[固有增幅其二：协议鸮
[无限神机赫尔墨斯将执行‘协议鸮’，进入堡垒模式，执行战场突进与攻坚。改变机甲形态提升最大防御和耐久，可使用星魂之力制造屏障立场，阻挡攻击与敌人。
[固有增幅其三：协议鸦
[无限神机赫尔墨斯将执行‘协议鸦’，进入协作模式，以灵巧的姿态追击。机甲羽翼将作为可操纵飞行键，执行电子干扰、撞击、切割等多功能情况，增加机甲灵巧与可操纵性。
[备注1：赫尔墨斯强度无法通过提升辉耀者等级提升，仅能通过外部手段增强，例如重锻外壳、替换材料等。
[备注2：赫尔墨斯可被视为禀赋源光。
林希此时还在半空飞跃，余光扫过虞漪的机甲得到鉴定结果。
赫尔墨斯是很特殊的源光之种，无法通过提升等级增强基础属性，但本身强度在初期远超普通的1级辉耀者。
除此外，因为本身是机甲的缘故，它并非以一道虚影的形象浮现在辉耀者身后，而是类似甲胄为其穿戴，介于道具与本体之间。
这大概便是它能够被视为禀赋源光的理由之一。
林希收回目光，找到了铁獠牙面具暴徒们在后方的指挥者，他正命令几个暴徒把重型反器材武器假设起来，这种火力装备已经远超黄昏城规定的武器监管范围，彻彻底底的军用等级。
“瞄准装填，打穿那具战争机甲的防御！”
指挥者大吼，死死凝视正在大杀四方的钢铁机兵，高温哪怕隔着上百米都难以遮掩。
从对方出现那刻起，便已经没有回头路，只剩你死我活。
几个暴徒合作用反器材武器瞄准，锁定住机兵活跃奔跑的身影，每個人都忐忑不安，祈祷走私而来的重型军械能解决对方。
“已经锁定！可以开火！”
“开……”
指挥者怒吼着，可话还没说完，林希已经从天而降。
砰砰砰！
轰！
低语连开四枪，先打烂了反器材武器的操控面板，并把暴徒小弟放倒。
指挥者反应很快，而且下手狠辣。
从林希落地的那一瞬便已经有所反应，左手义体发出呼啸，铁拳直朝他腰间砸来，动作老辣凌厉。
林希还没转身便听见破空的爆响，闪身避开，可对方不只有这一拳的攻势，往脚下丢出几颗烟雾弹，刺鼻的灰色烟尘顷刻弥漫开来。
“哦？”
林希眉头一扬，视线受阻的烟雾里枪械的威胁大大减小，对方这是在逼他贴身肉搏。
一双狠辣的拳头从尘埃中悍然蹿出，悄无声息。
对方的战斗义体是高级别的军用版本，经历过特别改造，故意适应这种环境。
林希也是第一次遇到，法蒂丝曾对他说过的，以科技媲美辉耀者！
林希再度躲闪避过，同时反手扣下扳机，子弹在烟雾中扑了个空，最后落到背景的街巷墙沿上。
一点哑光迸现，那双拳头快若闪电，再次从另一个视线死角轰向了林希。
林希偏头一矮，拳头擦着耳畔的头发呼啸而过。
他往脚下洒出几枚源光爆弹，白色的光焰伴随冲击波炸裂，呼啸将烟雾吹散。
不过对方早就有预案，撤身飞退的同时更多烟雾弹被高高抛起。
浓厚的烟尘瞬间笼罩整条街巷，指挥者的身形隐没其中；而另一边虞漪还在与暴徒们缠斗，对方甚至连装甲车都开到了巷口来。
凌冽的杀机再次闪现，暴徒们的指挥者还在不断进攻施加压力，势大力沉的重拳连绵不绝。
林希开启[纯爱祭礼：假面]的特性一步之遥，灵巧如鬼魅，每次都用恰到好处的移动避开攻击，可开枪反击和单纯的抛出爆弹都无法抓到对方尾巴。
一时间局面僵持难下。
“你身上的义体即便在军用级中也算精锐，而且对现在这种城市暗巷的环境做过特别适配，像是为了在阴暗小巷里战斗而生。”
林希声音不急不缓，“除开活跃在港区的帮派份子之外，其他佣兵、杀手、特工、间谍都没有这样的需求吧？你的战斗方式也更像地下拳擂那种搏杀方式。”
对方根本不作回答，声音也是判断方位的一种手段，战斗里不会为了口舌之快而给敌人抓住破绽。
林希话音刚落，指挥官整个人刹那直扑而来，动作毫不拖泥带水。
然而这次，林希却没有再闪避，而是碰瓷般主动朝对方的拳头撞过去，欺身而进。
在这个刹那，除开右手的‘低语’外，左手从腰间豁然握住‘热诚’枪柄。
咔。
双枪齐平，弹丸迸射！
极技·狂欢屠戮！
在拳头击中林希的前一个刹那，他化作肉眼难寻的残影。
烟雾中指挥官瞳孔骤缩，可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后退。
只听如摇滚乐键盘滚落的音符，急促而湍急的枪声仿佛在须臾之间迸发乍现，汇聚成交响的涛涛浪潮。
呼啸而开的风波蛮横将烟雾撕裂，指挥官的身体千疮百孔，像破布娃娃一样重重跌落地上，翻滚两圈后再无声息。
轰！
火柱在远处卷起十几米高，林希瞥过一眼发现虞漪没问题后，才走到指挥官面前扯下他的铁獠牙面具。
面具里是张不出意外的面孔，才刚刚见过面灰手组奥尔德的副手，毒爆。
“是你啊，我还以为会是奥尔德本人，他去哪了？”
林希蹲在，有些意外地轻笑问道。
毒爆奄奄一息，仅用平静而敌视的视线回应，一言不发。
“原来如此，逃了吗？”
林希望向远处黄昏城璀璨霓虹闪耀的摩天大楼丛林。
抛下他们这些灰手组的弃子，尝试来杀虞漪夺取‘无限神机’，若毒爆胜利就去找他汇合，若事不可为他也已经躲藏起来离开黄昏城。
稍作思索，林希摸了摸下巴：“他不会是鼹鼠，我猜猜看，应该是‘岳伦’才对。跟随鼹鼠共同背叛竹胤和塔萨科学院的帮手，杀血牙的人就是奥尔德吧？真是好一出贼喊捉贼。”
毒爆神态与表情都没改变，可沉默有些时候本来就是种回答。
林希没有在意毒爆的死活，也没有刻意去杀他，而是站起来转身望向肆虐中的赫尔墨斯，虞漪那边也接近尾声。
如此一来许多事情就说得通了。
让我们回到整个事件最开始的时候，奥尔德委托虞烬调查伺夜，把伺夜从治安署捞出来。
委托发生的背景是伺夜与血牙在重生纪念公园发生战斗，事后血牙与鹿鸣祈双双殒命……当然，现在来看鹿鸣祈只是假死，可在当时‘鼹鼠’的视角下却是另一幅画面。
——血牙与伺夜战斗后重伤，逃向酆城会据点。
他本应该是绝对信任奥尔德的，纵有万般矛盾，他们毕竟从属同一组织。
维持帮派统治的秩序除了‘利’之外还需要‘义’，失去大意名分下面的小弟都不会服气——因为正如奥尔德此前说的那些自证理由一样，血牙认为奥尔德不敢杀他。
可对方还是动手了。
目的不是什么‘酆城会若头’的位置或者帮派仇杀，而是‘无限神机’。
从此后，血牙的‘无限神机’落到奥尔德手里。
但只杀血牙并不完美，因为鹿鸣祈死了，她手上的另一件‘无限神机’却不翼而飞。
为了扫清自己的杀人嫌疑，也为了从可能的知情者伺夜口中打听鹿鸣祈‘许佩里翁’的下落，又为了接近身怀‘赫尔墨斯’的虞漪，在鼹鼠一方精密计划之后，奥尔德光明正大委托了虞烬。
一箭三雕的目标，不能说不完美。
可是，计划赶不上变化，现在的情况和杀人凶手一方畅想的最初画面相比恐怕已经面目全非。
虞烬意外死亡消失了……林希和虞漪找上门来……而且奥尔德还和竹胤等人撕破了脸皮，局势变得复杂，他在港区地下或许算个人物，但对真正博弈的各方而言也只是个地下帮派的小老鼠，再留下来就是找死。
于是派手下最后尝试强抢虞漪的‘无限神机’，仅是随手而为，成功与否都不影响他下定决心逃跑。
现在，奥尔德大约已经在出城的路上。
虞漪从远处跑了过来，奔跑的过程中赫尔墨斯从身上褪去，变回少女的样子轻盈落地。
她朝林希呼唤着：“学弟！”
林希对她露出微笑：“没受伤吧？”
“嗯。”虞漪重重点头，伸出手指：“刚才不小心擦破了皮肤，好疼哦~”
林希倒吸一口凉气，好严重的伤！再过几分钟都要愈合了。
俏皮完之后虞漪歪头瞧见躺地上的毒爆，自然也认出他来，于是竖起眉毛：“是你！奥尔德呢？”
毒爆不答，而是闭上了眼睛。
“他正在逃跑，想在局势彻底变混乱之前离开黄昏城。”林希对她说道，“离开黄昏城的正规渠道只有乘坐海上列车，他不可能买票，所以我们现在去港区的港口，找出海的小船。”
没有飞行、没有高速公路路网，在无垠海上互通有无的渠道唯有海上列车和船。
找一艘小船乃至潜水艇，趁着夜色悄然离开城市不是什么难事。
港区的海岸线那么长，找个毫无线索的人像是大海捞针，林希不想放过奥尔德，但也只能碰碰运气。
可恰在此时，林希和虞漪还没来得及动身，一辆改装过的重型皮卡车的车头像是跃马扬栏一般轰然从转角窜出，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噪音，朝两人悍然撞了过来。
“小心。”
虞漪将林希向旁边扑倒，那辆皮卡却一个甩尾停在毒爆旁边，把他抓到车上。
毒爆露出错愕的表情，第一次发出声音：“组长！？”
“奥尔德！”
翻滚两圈后林希也喊。
奥尔德沉着脸踩下油门，皮卡车再度弹射起步，扬长而去。
“不忙着逃跑反而回来救被当做弃子的下属？这是什么操作？”
林希一时间大脑转不过弯来，但顾不得犹豫，他伸手揽过虞漪的腰肢，手腕抓钩荡起秋千朝奥尔德逃窜的方向追去。
在进入稍微宽敞的主干道后，皮卡车车尾喷出两道幽蓝色的光柱，车尾灯像红色流星般陡然提速，以数十倍的速度夺路狂奔，撞开一切挡在前面的存在。
林希速度虽然不慢，可荡秋千与咆哮的引擎巨兽相比差距可太大了。
“学弟，他们要跑了。”
虞漪双手揽住他的脖子，将脸颊紧紧贴在林希胸膛之上，风把眼睛都吹得快要睁不开。
“不用你说我也知道！”
林希迎着风大吼。
可气势归气势，对方还在越逃越远，皮卡映在眸子里只剩下一个小黑点。
而这个时候，虞漪抓住了他的肩膀：“来不及了！学弟，使用我吧！”
“什么？”
飘在半空的林希还在不解，下一刻虞漪素白的柔荑就已经主动攀上他的脸颊，朝他吻了上来。
这吻宛若蜻蜓点水、雪落静湖，嘴唇触碰的声音甚至不如最细微的风声，但是直入心灵。
一阵甜腻的香气在唇齿间绽开，伴随如星辰般璀璨的光芒照彻夜空！
赫尔墨斯的钢铁躯壳如精密的仪器自我增殖覆盖住林希全身，他感觉一阵轻盈，仿佛浮上云端，而虞漪悄然从怀中消失不见。
不，不是消失！
她已经彻底包裹住林希，与他融为一体！
“协议鸦：驾驶。”
虞漪的声音直接在他耳畔响起，无师自通那般，林希顿时明悟这套机甲该如何操作。
而源光之种‘泰拉’的固有增幅其二：熔铸之巨人霎时生效！
对禀赋源光进行被动强化的特性反作用到虞漪身上。
连锁反应之下，苍穹堡系统中对林希的能力评分预估正在暴涨！
[能力评分：4396→7777]！
“嗷呜！”
林希发出怪叫，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从半空电射而出。
“这才叫做抛瓦！！”
英雄登场，仅在几个眨眼间林希已经追上皮卡，一脚踩在车头之上。
像是迅猛的刹车带，皮卡车头向下凹陷，一直陷入地板里掀翻砖石无数，车尾因惯性朝前甩飞，车内的人也随之卷入其中。
翻滚中的皮卡同样亮起夺目的光芒，在皮卡车落地之前，另一个具钢铁机兵率先落地，双手抱住皮卡的同时两脚陷入地里，犁出一道长长的划痕。
是林希和虞漪都见过的獠牙甲胄！
或者说……掌握了‘无限神机’之一的，酆城会灰手组组长，奥尔德！
“呼……”
奥尔德把皮卡车轻放丢在一边，活动手腕，从陷坑里拔出腿来。
林希上前两步，看着他跃跃欲试：“完全没有想到，你会放弃独自逃生的机会回来救下属，奥尔德组长。”
“哈哈，逃？老子晚了一步。”
奥尔德的声音听起来懊悔莫急，摊手摇头：“现在全城都戒严了，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。既然已经逃不掉，那也没理由继续让手下的小弟送死。”
“什么情况？”
林希语气变得稍微严肃。
“噢，你应该还不知道。”奥尔德叹了口气，“十分钟前，鼹鼠那家伙砍掉了竹胤的狗头，把他挂在七城银行正门口的路灯上。一位高级董事遇害，黄昏城已经启动最高级预警系统，全城大封锁。”
“鼹鼠杀了竹胤！？”
这个消息如一道闪电划过林希脑海。
疯狂的杀手还在行动，他手下还是出现了新的受害者，哪怕这个受害者并不无辜。
“我被他骗了。”
奥尔德冷笑，“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杀人越货后远走高飞，恐怕是在我什么风声都没听到的时候找了新的后台，现在才会开始逐渐清扫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。”
搞得全城封锁，对目的是逃走的人来说绝对是个坏消息。
鼹鼠的处境其实和奥尔德差不多，面临追捕和报复。
如果竹胤手头有‘无限神机’，鼹鼠杀他不难理解。
可将尸体挂到七城银行正门口的路灯上，就是赤裸裸的挑衅！
就如奥尔德所说，他根本没想着逃跑！
“他是谁？”林希语速极快，“鼹鼠的真实身份，现在告诉我。”
出乎意料地是，奥尔德抬起一根手指，左右摇晃：
“不，我拒绝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林希和虞漪异口同声。
一具机甲里传出两道不同声音让奥尔德愣了下，旋即很快轻笑回答道：“我们是敌人，就那么简单。”
下个刹那，林希从原地消失，撕扯出凄厉引爆。
两把手枪居然自适应了机甲的尺寸，当奥尔德反应过来的时候，他膝盖已经被踢了一脚，小腹和肩膀中弹。
獠牙甲胄的外壳根本没有帮他阻挡任何伤害，奥尔德应声跪倒，枪口已经顶住脑门。
——现在的林希感觉自己强得可怕。
“你说的没错，我们是敌人。”林希声音从机甲下方传出，“所以现在是逼供时间，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。”
奥尔德本还想着抵抗，可拳头都还没捏紧战斗就已经结束了。
于是苦笑，喃喃感叹：
“真是何其不公平，同样是无限神机，作为核心的‘赫尔墨斯’居然比我的‘赫拉克勒斯’强上那么多。”
“别废话。”
林希给了他一记肘击，獠牙甲胄下的奥尔德弓腰干呕。
片刻后他抬起头来，听声音还是在笑：“你们应该猜的到才对，都查到现在这种地步了，难道连那家伙的身份都猜不出来？”
“是…陈姜？”林希问。
砰！
奥尔德还没开口，一道突兀的枪声从不远处传来。
是瘫痪在车里的毒爆，他端着一把反器材的重型狙击枪，毫不怜悯终结了奥尔德的生命。
毒爆从皮卡里爬了出来，把狙击枪丢在一边，把个人终端放到嘴边：
“这里是暴恐机动队卧底，代号‘捍卫者’，治安署编号PIK97513。已锁定犯人位置和身份，现在可以收网。犯人持有重大威胁武器，请求防爆支援，重复，犯人持有重大威胁武器，请求暴恐支援……”
呜呜呜……
话音刚落，眨眼间几秒的时间里，一台又一台印有暴恐机动队标志的黑色镇压机甲从天而降，顷刻间将林希和奥尔德包围在中间。
奥尔德此刻已经说不出话来，獠牙甲胄从身上层层崩碎，只剩下项圈般的‘无限神机’实体。
他最终脖子一歪，再无声息。
这位地下帮派的巨擘，居然以农夫与蛇的戏剧性结局结束其一生。
“真是超乎意料啊。”
林希脸色难看，“陈姜对灰手组的渗透达到这种程度，他早就预料好了吗？”
若如奥尔德所说，陈姜根本没想着逃跑，而是有了新的靠山不必担心七城银行报复。
那在杀掉竹胤和奥尔德之后，再无任何人拿得出证据，可以指证他就是‘鼹鼠’！
他还是暴恐机动队的队长，对这支装备精良的超级暴力机关有着绝对控制权。
现在，来自衔尾蛇白面怪盗‘诺亚’才是鼹鼠，制造一起又一起骇人听闻命案的真凶！
暴恐机动队不会回答林希的问题。
他们逐渐缩小包围圈，朝他围拢过来。
而与此同时，在酆天门纸醉金迷的霓虹夜色下，路人们纷纷抬起头，接过从天而降的小卡片。
【犯下杀戮之罪的鼹鼠：】
在这个世界上，罪恶如同蔓延的毒蛇，它们的毒牙让无辜受害者的心灵鲜血淋漓。你的残暴与血腥，已经在这个城市中留下了太多无法抹去的伤痕。但现在，我们来为那些无法讨回公道的声音代言，为罪恶的魔爪所受害的人们复仇。
你的罪行不会再被容忍，我们将给你一个警告：我们将毁掉你最看重的东西，无论你选择的是什么，我们都会将它们夺走，直到你跪地求饶，直到你为自己的罪孽忏悔。
时机已经成熟，我们即将行动。鼹鼠，准备好面对你的命运吧。
黄昏怪盗团敬上】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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