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2章、乔万尼·薄伽丘
在孟德尔将手探入花季鹰大脑的动作并不惊悚，无论血肉的纠缠亦或脑浆血液都没溅射出来。
他的动作宛如将手探入一个精巧的玩偶内部，寻找着某个开关。仅仅几個呼吸的间隔后，浓郁如墨的黑气便开始从花季鹰体内逸散。
阿克手中锐利的划破空气，带着一股强劲的罡风，向孟德尔的手臂斩去，速度之快令人难以置信，超越了常人反应极限。
孟德尔稍事收手，从指尖和口鼻冒出来的豌豆苗护着他朝远处纵越，短暂瞬息数十道凄厉刀鸣在空中回荡，交锋不断。
两人距离急速拉远，战场一直从城市中心延展到边缘。
摩天楼顶层的坍塌还在继续。
在断块与碎石间，林希在空中下坠时勉力保持平衡，手中的抓钩一拉，身体荡出一道优美的弧线，在半空中抓住花季鹰。
此刻他的五官已经闭合，但口鼻眼中止不住逸散出黑气，像是爆裂的供水阀门。
林希眉头紧皱，情况让人有些束手无策。
“……杀了…我。”
伴着黑气逸散的鬼哭狼嚎，一句嘶哑的声音传入耳中，然而林希却没有理会。
他在半空中一个漂亮的旋身，抓钩变换嵌入摩天楼墙面，整个身体连同花季鹰一同冲向了灰绿色的单面玻璃。
噼啪！
一声脆响！玻璃被他一脚踢碎，碎片在空中闪烁着，林希带着花季鹰顺势落入了大楼内部。
与此同时，小诗拎住花淳熙后领，半空中一灵巧的个二段跳调整方向，也落在了他们身旁。
这种惊天动地的动静，让昏迷中的花淳熙终于惊醒。
他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，脑袋一片空白。
直到看见花季鹰像漏气的气球一样不断泄露黑气，才突然发出尖叫。
“哥哥！”
小诗和林希都没时间理会他。
前者迅速询问：“情况如何？”
“孟德尔触发了此前留在他体内的某种后手，他昨晚遇袭被送进医疗部，也向安全署上报了身体异常，可时间太短，启程会……或者说七城银行还没来得及派医疗系的辉耀者检查。”
林希语速不慢，言辞清晰：“你我都没有治疗能力，目前我也想不到好的解决办法。”
“根据迷宫里达芙妮留下那份资料的说法，控制阴影附身的第一步是打开源界与现实的通道。使徒需要非常宽阔的通道才能跨越界限，现在的情况应该正好是通道打开的过程，在此之前，我们必须斩断……”
说话说到一半，他忽然闭嘴。
因为在这个时候，花季鹰的身体出现了新的变化。
那原本只是攀缘在他义体中阻止自杀的豌豆苗，仿佛得到了金坷垃的滋润，开始迅速生长，肉眼可见壮大起来。
一株完全不同的豌豆摇曳枝叶，以花季鹰的身体作为养分，越攀越高。
“哥哥！”
花淳熙被吓傻了，坐在地上往后退缩，眼神充满恐惧：“这是什么东西？”
林希蓦然想到孟德尔此前说的话。
杂交！
他并非要与使徒融为一体，而是想利用使徒作为原材料，杂交出一个全新个体来。
这种从胚芽层面共生的新生命，远比强行混合两个成熟个体更为顺畅，毫无阻滞。
一道凌冽的流金剑势当机立断，如雷霆般斩向那豌豆苗，却如同斩到一根坚硬的合金，只能在表面留下丁点白痕。
“杀…了我……”
花季鹰的脖颈和脸上鼓起条条青筋，含糊不清地挣扎。
而在下个瞬间，他的表情却兀地一变，露出截然不同的嘲弄的笑容：“要杀了我吗？如果能下手的话，不如赶快动手。”
孟德尔！
林希认出那个标志性笑容。
他手中握紧‘低语’，果断地开枪，子弹却被对方简单地一偏头闪开。
尽管花季鹰的身体仍然逸散着黑气，豌豆苗还在生长，但他本人却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站了起来，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。
“有个物种叫‘偏侧蛇虫草菌’，它能以某种蚂蚁或或其近亲物种做为寄主，逐渐控制蚂蚁全身，甚至在蚂蚁死亡后继续操控它。
我勉强算个植物学家，研究出来的寄生豌豆效果要更好一些，可以欺骗寄主的身体和大脑，让他以为自己仍然活着，甚至生命体征都趋于稳定。”
花季鹰……或者说很早就寄生在他体内的孟德尔笑道。
林希手指轻轻动了动，脸色阴沉：
“所以，鹰哥昨天就已经死了。”
“我亲自开的枪，子弹击穿了他的后脑，这种伤势是没有人能活下来。”孟德尔坦然承认，“一颗特制的豌豆，欺骗让他以为自己还活着，所以他的身体与大脑也同样认为他还活着，最终呈现你们见到的样子。”
“科学，很神奇吧。”
林希一动不动，仿佛被灰尘覆盖的雕塑。
在[纯白祭礼：假面]之下，那双原本清澈如明了湖水的眼眸，此刻却变成暗流涌动的深渊。
他唇角微微抿紧，面孔紧绷，仿佛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怒火。
“我只需要一个容器，而活人是不安定因素。”
孟德尔两手一摊，继续说：“在外面和玛尔斯缠斗的也只是用豌豆培育出来的我的克隆体，应该撑不了多久，不过仅仅调虎离山已经足够。
这里才是真正的我，第二次见面，祝你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。”
孟德尔看着如临大敌的两人，漫不经心一笑：“不攻过来么，那我继续说咯？在杂交的前期阶段，我什么都做不了，只能和你们聊聊天。
单纯的人类有着可以触碰的极限，但幸运的是我们能够学习，因此能用知识对自身进行优化，从其他生物体内提取优点补全自身。真正的究极生物从构造上应该是毫无缺陷的，摒弃劣势，增加优势，就是我的思路。
使徒是一种源界生物，比人类优秀许多。这次杂交是一次尝试，我愿称之为生命的进化！”
豌豆苗逐渐成长，蓦然间一道极其具有压迫力的威势浮现。
林希几人被这股力量骤然压到了地上。
那只是一道模糊的光，没有完整的形态，可林希心中却瞬间明悟。
那是达尔文！
第五源神【力量】，达尔文！
祂替孟德尔带来杂交种最关键的一环——使徒。
就在达尔文的力量即将消散时，花季鹰的身体里多出了第三个人，或者说第三个意识。
被捕捉的纪岚庭几乎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，看清人物后便大声呐喊：
“快！朝我开枪！”
“杀…了我……”
他和花季鹰最后的挣扎混在一起，却引发孟德尔畅快的大笑。
“哈哈哈，没用了。不管是活人还是尸体，[寄生榭]都能汲取到养分。信息差这种东西，不只是你们才有。”他朝那团渐隐的光行礼，“达尔文博士，一切顺利。”
话音还未落，突然枪声响起。
……
在无垠海的汪洋之上，远离黄昏城维尔蒂纳的边缘，一轮皎洁的月亮高悬于苍穹之间。
一艘豪华邮轮悄然停泊，船锚投下，矗立在波涛之间。
而几海里之外，则是整齐排列的重型航母舰队。
舰队属于燎原。
整个无垠海，只有他们才能拿得出如山岳岛屿般庞大的航母舰队……名义上只是海盗，但‘燎原’的确拥有不可争议的无垠海第一海军。
邮轮上一片静寂，静悄悄空无一人。
只有一台奇怪的、像是双开门冰箱一样的黑色机器放在顶层甲板上，发出滴滴答答的运行声。
正是这台毫无生机的机器，拦住了整个航母舰队。
稳重而平静的绅士杵着手杖站在航母的甲板前列，温柔的海风吹动他头发，让嘴角露出莞尔笑容。
“室女座么？没想到真的在现实里。启程会那帮老顽固居然舍得让你亲自出马。”
绅士感慨一声，随即移来一张白色塑料椅，就这么径直原地坐下。
“那我们就聊聊吧，自从‘大破灭’以来，这还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。”
他微微抬眼，目光穿透几千公里的距离，投向了与此处静谧完全不同的城市中：“物竞天择的事，交给大自然。”
另一边，黑色的机器还是毫无动静，滴滴答答响着。
……
砰！
一声枪响，回荡在寂静的空气中，血色的喷泉随之涌出。
掌控花季鹰身躯的孟德尔陡然一震，仰面倒在了地上，僵硬地抬起头朝着枪声的方向望去。
林希身边还有小诗和花淳熙，此刻仍被达尔文带来的威势压制着，花淳熙近乎悲鸣嘶叫出声：“哥！”
“状况百出啊状况百出。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，真是倒霉透顶，晦气。”
一道陌生但忠厚的声音从远处传来，伴随着骂骂咧咧。
“好在‘达尔文’和‘室女座’正在对峙，衔尾蛇的‘拉法索尔’还要提防‘欧若拉’不能出手，空出一个但丁大人无人钳制的时间差，否则计划已经完全失败，我也不敢现身。”
随着声音渐行渐近，空气仿佛扭曲了一般，一个身穿玫瑰色西装的男人显现出来。
男人特征平平无奇，身后侍立这两个散发微微荧光、似真似幻的虚影，还有更多虚影正在慢慢从他身上涌出来。
“……乔万尼？”
倒在地上，林希勉强支撑着，看见张不可能忘掉的脸。
“莫比乌斯十杰之一，乔万尼·薄伽丘，向诸位问好。”乔万尼主动行了一礼。
接着，他身后某个手持火铳的虚影走上前，对准开枪。
砰！
子弹从虚幻变为实体，林希闷哼一声，身体抽搐着面朝下摔倒。
砰！
砰！
砰！
紧接着，更多的子弹射向占据花季鹰身体的孟德尔。
孟德尔的胸口被子弹炸出了大洞，黑气从伤口中涌出，愈发猛烈。蓦然间，那黑气化作一道匹练，拖曳着尾迹，极速朝着破损的摩天楼缺口外逃。
乔万尼冷哼一声，脚步轻踏跟随着黑气追了出去。
在这一切的过程中，他甚至看都没看小诗和花淳熙一眼。
花淳熙心乱如麻，仍未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他目送着花季鹰消失的地方，双腿无力地跪倒在地上，干嚎出声：“哥…哥哥……”
随着身体上的压力消失，小诗忙不迭冲到林希身边，急急忙忙将地抱住他，语无伦次呼唤：
“喂！你没事吧？快醒醒！”
小诗拨开衣服，才看见有件东西挡住了刚才那一枪。
一副像是骨传导耳机的框架，她之前见过，是林希的口罩。此刻口罩的框架已经从中间断裂，看来已经不能再使用了。
幸好，林希只是受了点轻伤，捡回条命。
小诗蓦然松口气，瘫坐在林希的旁边。
这种事情……今天晚上短短几分钟内发生的一切，远超出她能想象的范畴。
孟德尔、薄伽丘、缠绕在大楼周围的豌豆、隐藏的阴谋，还有源初之神。
小诗咬着嘴唇，忍不住伸手抚摸林希脸上的纯白面具……他一直以来都在面对这些么？
哐！
一声防爆门被推开的巨响，成群结队武装的暴恐机动队士兵从摩天楼的电梯间涌出来，将三人包围成一个半圆。
领头的人是安全署署长周贲，以及陈姜。
师兄！
小诗眼前一亮，几乎要喊出声。
但是想到林希此刻的身份，她最终还是忍住了，搂着他退到洞开的玻璃幕墙边。
“停止抵抗！放下武器！”
周贲一声爆呵，脸色阴鸷而铁青。
小诗戴着的魔法少女头套微微晃动，她深吸一口气，抱着林希径直从几百米高的摩天楼跳了下去，引来一阵不大的惊呼。
“混蛋！”
周贲目眦欲裂，冲到玻璃幕墙旁边探出身体向外张望。
“一队！三队！封锁全场，不要让人逃了。”
他扯掉胸口的领带，同时对身边陈姜说：
“陈队长，麻烦暴恐机动队把外面那颗豌豆解决掉，保护七城银行，我带人去追！”
话音未落，周贲纵身一跃跳出，追着逃走的小诗两人而去。
在花淳熙愕然的注视中，陈姜走到他面前，弯下腰，伸出一只手：
“我是黄昏城暴恐机动队队长，这位同学，你没事吧？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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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他的五官已经闭合，但口鼻眼中止不住逸散出黑气，像是爆裂的供水阀门。
林希眉头紧皱，情况让人有些束手无策。
“……杀了…我。”
伴着黑气逸散的鬼哭狼嚎，一句嘶哑的声音传入耳中，然而林希却没有理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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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哥哥！”
花淳熙被吓傻了，坐在地上往后退缩，眼神充满恐惧：“这是什么东西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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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并非要与使徒融为一体，而是想利用使徒作为原材料，杂交出一个全新个体来。
这种从胚芽层面共生的新生命，远比强行混合两个成熟个体更为顺畅，毫无阻滞。
一道凌冽的流金剑势当机立断，如雷霆般斩向那豌豆苗，却如同斩到一根坚硬的合金，只能在表面留下丁点白痕。
“杀…了我……”
花季鹰的脖颈和脸上鼓起条条青筋，含糊不清地挣扎。
而在下个瞬间，他的表情却兀地一变，露出截然不同的嘲弄的笑容：“要杀了我吗？如果能下手的话，不如赶快动手。”
孟德尔！
林希认出那个标志性笑容。
他手中握紧‘低语’，果断地开枪，子弹却被对方简单地一偏头闪开。
尽管花季鹰的身体仍然逸散着黑气，豌豆苗还在生长，但他本人却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站了起来，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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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勉强算个植物学家，研究出来的寄生豌豆效果要更好一些，可以欺骗寄主的身体和大脑，让他以为自己仍然活着，甚至生命体征都趋于稳定。”
花季鹰……或者说很早就寄生在他体内的孟德尔笑道。
林希手指轻轻动了动，脸色阴沉：
“所以，鹰哥昨天就已经死了。”
“我亲自开的枪，子弹击穿了他的后脑，这种伤势是没有人能活下来。”孟德尔坦然承认，“一颗特制的豌豆，欺骗让他以为自己还活着，所以他的身体与大脑也同样认为他还活着，最终呈现你们见到的样子。”
“科学，很神奇吧。”
林希一动不动，仿佛被灰尘覆盖的雕塑。
在[纯白祭礼：假面]之下，那双原本清澈如明了湖水的眼眸，此刻却变成暗流涌动的深渊。
他唇角微微抿紧，面孔紧绷，仿佛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怒火。
“我只需要一个容器，而活人是不安定因素。”
孟德尔两手一摊，继续说：“在外面和玛尔斯缠斗的也只是用豌豆培育出来的我的克隆体，应该撑不了多久，不过仅仅调虎离山已经足够。
这里才是真正的我，第二次见面，祝你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。”
孟德尔看着如临大敌的两人，漫不经心一笑：“不攻过来么，那我继续说咯？在杂交的前期阶段，我什么都做不了，只能和你们聊聊天。
单纯的人类有着可以触碰的极限，但幸运的是我们能够学习，因此能用知识对自身进行优化，从其他生物体内提取优点补全自身。真正的究极生物从构造上应该是毫无缺陷的，摒弃劣势，增加优势，就是我的思路。
使徒是一种源界生物，比人类优秀许多。这次杂交是一次尝试，我愿称之为生命的进化！”
豌豆苗逐渐成长，蓦然间一道极其具有压迫力的威势浮现。
林希几人被这股力量骤然压到了地上。
那只是一道模糊的光，没有完整的形态，可林希心中却瞬间明悟。
那是达尔文！
第五源神【力量】，达尔文！
祂替孟德尔带来杂交种最关键的一环——使徒。
就在达尔文的力量即将消散时，花季鹰的身体里多出了第三个人，或者说第三个意识。
被捕捉的纪岚庭几乎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，看清人物后便大声呐喊：
“快！朝我开枪！”
“杀…了我……”
他和花季鹰最后的挣扎混在一起，却引发孟德尔畅快的大笑。
“哈哈哈，没用了。不管是活人还是尸体，[寄生榭]都能汲取到养分。信息差这种东西，不只是你们才有。”他朝那团渐隐的光行礼，“达尔文博士，一切顺利。”
话音还未落，突然枪声响起。
……
在无垠海的汪洋之上，远离黄昏城维尔蒂纳的边缘，一轮皎洁的月亮高悬于苍穹之间。
一艘豪华邮轮悄然停泊，船锚投下，矗立在波涛之间。
而几海里之外，则是整齐排列的重型航母舰队。
舰队属于燎原。
整个无垠海，只有他们才能拿得出如山岳岛屿般庞大的航母舰队……名义上只是海盗，但‘燎原’的确拥有不可争议的无垠海第一海军。
邮轮上一片静寂，静悄悄空无一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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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是这台毫无生机的机器，拦住了整个航母舰队。
稳重而平静的绅士杵着手杖站在航母的甲板前列，温柔的海风吹动他头发，让嘴角露出莞尔笑容。
“室女座么？没想到真的在现实里。启程会那帮老顽固居然舍得让你亲自出马。”
绅士感慨一声，随即移来一张白色塑料椅，就这么径直原地坐下。
“那我们就聊聊吧，自从‘大破灭’以来，这还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。”
他微微抬眼，目光穿透几千公里的距离，投向了与此处静谧完全不同的城市中：“物竞天择的事，交给大自然。”
另一边，黑色的机器还是毫无动静，滴滴答答响着。
……
砰！
一声枪响，回荡在寂静的空气中，血色的喷泉随之涌出。
掌控花季鹰身躯的孟德尔陡然一震，仰面倒在了地上，僵硬地抬起头朝着枪声的方向望去。
林希身边还有小诗和花淳熙，此刻仍被达尔文带来的威势压制着，花淳熙近乎悲鸣嘶叫出声：“哥！”
“状况百出啊状况百出。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，真是倒霉透顶，晦气。”
一道陌生但忠厚的声音从远处传来，伴随着骂骂咧咧。
“好在‘达尔文’和‘室女座’正在对峙，衔尾蛇的‘拉法索尔’还要提防‘欧若拉’不能出手，空出一个但丁大人无人钳制的时间差，否则计划已经完全失败，我也不敢现身。”
随着声音渐行渐近，空气仿佛扭曲了一般，一个身穿玫瑰色西装的男人显现出来。
男人特征平平无奇，身后侍立这两个散发微微荧光、似真似幻的虚影，还有更多虚影正在慢慢从他身上涌出来。
“……乔万尼？”
倒在地上，林希勉强支撑着，看见张不可能忘掉的脸。
“莫比乌斯十杰之一，乔万尼·薄伽丘，向诸位问好。”乔万尼主动行了一礼。
接着，他身后某个手持火铳的虚影走上前，对准开枪。
砰！
子弹从虚幻变为实体，林希闷哼一声，身体抽搐着面朝下摔倒。
砰！
砰！
砰！
紧接着，更多的子弹射向占据花季鹰身体的孟德尔。
孟德尔的胸口被子弹炸出了大洞，黑气从伤口中涌出，愈发猛烈。蓦然间，那黑气化作一道匹练，拖曳着尾迹，极速朝着破损的摩天楼缺口外逃。
乔万尼冷哼一声，脚步轻踏跟随着黑气追了出去。
在这一切的过程中，他甚至看都没看小诗和花淳熙一眼。
花淳熙心乱如麻，仍未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他目送着花季鹰消失的地方，双腿无力地跪倒在地上，干嚎出声：“哥…哥哥……”
随着身体上的压力消失，小诗忙不迭冲到林希身边，急急忙忙将地抱住他，语无伦次呼唤：
“喂！你没事吧？快醒醒！”
小诗拨开衣服，才看见有件东西挡住了刚才那一枪。
一副像是骨传导耳机的框架，她之前见过，是林希的口罩。此刻口罩的框架已经从中间断裂，看来已经不能再使用了。
幸好，林希只是受了点轻伤，捡回条命。
小诗蓦然松口气，瘫坐在林希的旁边。
这种事情……今天晚上短短几分钟内发生的一切，远超出她能想象的范畴。
孟德尔、薄伽丘、缠绕在大楼周围的豌豆、隐藏的阴谋，还有源初之神。
小诗咬着嘴唇，忍不住伸手抚摸林希脸上的纯白面具……他一直以来都在面对这些么？
哐！
一声防爆门被推开的巨响，成群结队武装的暴恐机动队士兵从摩天楼的电梯间涌出来，将三人包围成一个半圆。
领头的人是安全署署长周贲，以及陈姜。
师兄！
小诗眼前一亮，几乎要喊出声。
但是想到林希此刻的身份，她最终还是忍住了，搂着他退到洞开的玻璃幕墙边。
“停止抵抗！放下武器！”
周贲一声爆呵，脸色阴鸷而铁青。
小诗戴着的魔法少女头套微微晃动，她深吸一口气，抱着林希径直从几百米高的摩天楼跳了下去，引来一阵不大的惊呼。
“混蛋！”
周贲目眦欲裂，冲到玻璃幕墙旁边探出身体向外张望。
“一队！三队！封锁全场，不要让人逃了。”
他扯掉胸口的领带，同时对身边陈姜说：
“陈队长，麻烦暴恐机动队把外面那颗豌豆解决掉，保护七城银行，我带人去追！”
话音未落，周贲纵身一跃跳出，追着逃走的小诗两人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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